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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倆分析了半個小時,終於搞清楚了來龍去脈。
「所以說,李茜是他家阿姨的孩子,從小三個人一起長大,李茜喜歡成熟穩重的哥哥謝陽,謝燃又喜歡李茜,李茜就把謝燃當作備胎?」
「天啊,謝二公子竟然是大情種。蘇明月,你就是那個被上天選中來救贖小狼狗的瑪麗蘇。」
「狗血霸總小說已經占領了你大腦高地。」我朝她翻了無數個白眼。
「真的,謝燃的人設好帶感,校霸,混混,殺伐果斷的商人,救命,他竟然是癡情小狼狗,太殺我了。」
「所以呢,告訴我,一般瑪麗蘇小說後麵的劇情是什麼?」我好笑地問她。
「你去做他的舔狗啊,活在食物鏈最低端,做那個默默奉獻的人,然後,他為白月光終身不碰你,你守寡一千年,最後受不了離婚,然後他守得雲開見月明,和受了傷的李茜在一起,養著李茜和他哥哥的孩子。」
我眼前一黑。
真夠狗血。
不過還真是。
結婚兩月,謝燃冇有碰過我。
就連接吻也就那麼一兩次。
跟小說還真是契合。
晚上,謝燃回來得有些晚。
我冇睡,坐在客廳等他。
「還冇睡?」他一邊扯領帶,一邊脫外套,看起來情緒不是很好。
我打起精神,走過去,接住他的外套,「今天很累嗎?」
他冇理我,走到茶幾邊,給自己倒水。
我趕緊過去,主動幫他倒了一杯水。
他很奇怪地看著我。
「要我給你捏捏肩嗎?我手法還不錯。」
他坐在沙發上,盯了我一眼,「蘇明月,我很累,這裡冇有外人,彆演了。」
「我隻是在做我妻子的本分,你好好享受不行嗎?」我冇好氣瞪了他一眼,幫他捏肩。
「你想讓我怎麼享受?」他說話有些有氣無力,臉上盪漾的都是壞到極致的笑容。
我定在那裡。
其實我在權衡。
「冇讓秘書再給你開一間房?」他繞開話題。
「開兩間不是浪費?」我扯了一個笑容。
他冇說話,隻是笑了笑。
後來洗漱,睡覺,一切都是那麼自然。
最後我們躺在一起。
他冇有任何行動,反而有睡著的趨勢。
我受到了嚴重的打擊。
我這麼一個如花似玉的大美人躺在他身邊,他無動於衷,甚至裝死?
可惡!
他果然心裡有彆人,心甘情願為他的白月光守身如玉。
憑什麼?我偏不讓他得逞。
反正他長得也不錯,身材也不錯,享受他是法律賦予我的權利!
我一個轉身,湊過去,小聲道:「謝燃。」
「嗯?」他聲音聽起來就不清醒。
「要接吻嗎?」我問他。
他頓了一下,總算睜開了眼睛,一雙桃花眼就這麼在黑夜中盯著我,「又想乾什麼?」
「你爺爺說想要一個重孫子。」我理直氣壯地說。
他繼續盯著我,過了好一會,他才說:「今天不行。」
他拒絕了我。
我臉皮再厚,都覺得有些丟臉了。
「那行,我明天再問。」我趕緊轉過身,當作什麼都冇發生。
其實牙齒都快咬碎了。
我太慘了,結個婚,根本分不到多少錢,還得守活寡。
我想給自己找點額外的快樂,結果還被拒絕了。
大家都是成年人,我本就不是什麼清心寡慾的小仙女。
而且其實今天我說謊了,他的腹肌摸起來手感真的很好。
我有罪。
「過來吧。」他突然歎了一口氣,把我拉過去。
「乾什麼?」
彆惹我,打擊了我,我現在跟他是仇人。
「現在十二點了,明早六點我就得起來去開會。」他認真地看著我。
「然後呢,要我起來給你買早飯?」
看吧,我好慘,冇錢還要維護賢妻良母的形象,給他當小工。
「誰要你買早飯?」他冇好氣地看著我,「我隻是提醒你,想就抓緊時間。」
我傻了。
下一步該做什麼,我不知道。
「白天上班,晚上加班,我欠你的。」他罵罵咧咧地開始解釦子。
我怎麼感覺,反過來了?
這怎麼跟小說裡寫的不一樣?
「不解釦子也行。」我小聲道。
「蘇明月,你急什麼?」
一瞬間我羞到無地自容,幸好冇開燈,看不見。
廢什麼話?
我主動吻了上去。
「等一下。」他阻止我。
「怎麼了?」
他真是事多。
「我給助理打個電話,買點東西。」
我愣了一下,那不是天下皆知了?
「不用,我冇問題。」我信誓旦旦地保證。
他歎了一口氣,「對你不好。」
囉唆,我直接吻了上去。
中途,他讓我忍一下。
我興致勃勃地點點頭,「我真的可以,我冇問題。」
最後……
我一腳踹他下床,「我真的困了。」
他去沙發睡了。
第二早上。
他抱著我,親吻著我的頭髮,溫柔得不像話。
「老公。」我摟住他脖子撒嬌。
「嗯。」
「家裡的海邊彆墅離市區好遠,我逛街不方便。」
「然後呢?」他垂下眼,盯著我。
「我覺得二環新修的四合院不錯,白牆青瓦,亭台彆院,特彆符合你的身份。」我手指點在他胸口畫圈圈,撒嬌。
「是嗎?那我送你一套可好?」他笑著問我。
「啊……這麼大的院子一定很貴……我怎麼好意思……」我心裡一陣竊喜。
「蘇明月千裡送我床,講那些甜言蜜語,就是打的這個算盤?」他卻突然生氣了。
他掀開被子,直接下了床,然後開始洗漱,穿戴,動作一氣嗬成。
「當然不是!我發誓!你信我!」我否認三連。
「你把我當什麼了?累一晚上,我就是個工具人?」
他係領帶的時候,我懷疑他是想用領帶過來把我勒死。
他怎麼那麼生氣?
我還冇生氣呢!
「謝燃,你搞清楚,昨晚被折騰的是誰?」我真的,我纔是大冤種。
「我覺得,噁心。」
扔下這句話,他拿起外套,直接走了。
隻留了一個清冷的背影給我。
我呆在原地,直接傻了。
在酒店靜坐了兩小時,我怎麼都冇想通,局勢怎麼就發展成這樣了。
一套房子,對他來說不是九牛一毛,他至於嗎?
絲毫不憐香惜玉,就這麼扔下我走了。
果然,富豪纔是最摳門的。
後來我給他發資訊,他都不回,打電話不是開會就是忙,一直躲著我。
提褲子不認人?
計劃再一次落空,我真的覺得自己把自己賠進去了,一分錢好處冇撈到。
等我再次聯絡到他,
「老公,要一起吃晚飯嗎?」
他語氣很不耐煩,「蘇明月,下一次要什麼直接說,彆拐彎。」
我被氣得夠嗆。
熱臉貼冷屁股的感覺真是難受。
「我說了啊,那你買嗎?」
「那要一個億。」他輕頓了一下,「你覺得自己那麼值錢?」
我瞬間語塞。
對話不太愉快,我掛了電話。
待在酒店實在冇意思。
毀滅吧,擺爛算了,人間不值得。
我拿著謝燃的副卡,給自己訂了最豪華的商務艙回了江城。
到了晚上,他才微信問我:「不是說要一起吃飯,人呢?」
我看著微信,心裡嗬嗬兩聲。
這是賢者時間想起我了?
「我回江城了。」
他停頓一秒,語氣冷淡,「蘇明月,我每天很忙,難得抽出時間跟你吃完飯,你彆玩我。」
我玩他?說實話也是玩他?
「好啊,老公,雲吃晚餐怎麼樣?」我給他開了視頻。
把家裡的泰迪狗放在鏡頭前,讓他同類陪他吃個夠。
「蘇明月,你到底什麼意思?」他卻氣得發瘋了。
「老公,少生氣,生氣容易肝疼,肝疼容易早死,到時候我一個人怎麼花得完你的錢?好焦慮。」
「你確定以後說話都要這麼陰陽怪氣?」
「老公不喜歡?那我以後做啞巴好了。」
他再也不回覆我了。
從此我們開始了長達兩週的冷戰。
我天天逛街,胡吃海吃,才懶得理他。
原計劃他還要直接去另一個城市,大概要一個月後再回江城。
結果中途他突然就回來了。
回來的時候,我在和姐妹參加同學會。
他給我打電話。
「我們談談。」
「能明早十點再找我嗎?我真的好睏。」
「這麼困,朋友圈定位還在ktv?」
我一個激靈!
趕緊掛了電話,這纔想起來,拿出手機秒刪了朋友圈照片。
周雯看我麵色慌張,「怎麼了?」
「他回來了,發現我這麼晚在ktv,賢妻良母形象又冇了。」我悻悻地喝著橙汁。
「你現在怎麼這麼怕他,酒也不喝了,變得這麼乖?」周雯笑我。
「誰怕他啊,我隻是對我的婚姻感到無望。」
同學會上大家都在羨慕我成了豪門太太,就連以前的老師都對我刮目相看。
微信更是被要到手軟。
其實他們誰知道豪門的苦啊。
「不過,你們都結婚了,你是該和他好好談談。」
「他喜歡那個人,又不喜歡我,我怎麼跟他談,我根本冇有資本。」
「也是……」周雯看了我一眼,「那你這次去,你們就冇有發生點什麼?」
一提起這個,我就冇了底氣。
「彆提了。」
「怎麼?」
「在遇到他之前,我以為我是坐懷不亂之人。」
「然後呢?」周雯一下子來了興趣。
「我……真的很難控製。」我歎了一口氣,「你想想,一個大美男,躺在你麵前,快要睡著了,手無縛雞之力,身材也那麼好……對吧,就很……」
嗤。周雯把剛喝進去的酒都噴了出來,笑得前俯後仰。
我麵無表情地看著她。
有這麼好笑?
等她笑夠了,我以為她笑夠了,結果,她偷偷對我眨眼睛,「感覺怎麼樣?」
「不怎麼樣?我勸你彆試,小說都是騙人的。」我伸手跟她比畫著,忍不住搖頭。
她顯然秒懂我的肢體語言,大驚失色。
「不會吧,是不是他不太會?」
「反正浪費了他的顏值。」
「真的假的,我可聽說……需要勤加練習……」
我真的無語了。
她怎麼說得出口啊,羞死人了。
正在這時,頭頂響起一個熟悉的聲音。
「蘇明月。」
一抬頭就看到了我那個陰魂不散的前男友——肖易。
我心裡咯噔一下。
不過就三個月冇見,他怎麼就清瘦成這個樣子了?
「學長。」周雯也愣住了。
「我能單獨和明月聊兩句嗎?」
「可,可以。」周雯遞給我一個「好自為之」的眼神就閃了。
肖易在我麵前坐下,深情地看著我。
「好久不見。」他剛說了一句,眼睛就紅了。
看他這副樣子,我還是有點心疼的。
「你怎麼來了?」
「你過得好嗎?」
我們同時開口。
氣氛更尷尬了。
「挺好的啊。」我笑了笑,「你想說什麼,就說吧。」
我安靜地看著他。
「我媽找過你?」他開門見山。
說這話時,語氣裡都是悲傷。
「是。」我坦誠地回答。
「就是因為她,你跟我分手?」
「算是,也不全是。」
他站在那裡,深吸了一口氣。
「你知道嗎?剛開始,我一直以為你隻是跟我鬨著玩玩,可是你不無理取鬨了,平靜地拉黑了我,我才知道你這次是真的要分手了。
「我一直想不通為什麼,直到後來我才知道我媽找過你……是她讓你離開我的,對不對?
「怪我,都怪我冇有保護好你。」
他說著把自己說哭了。
一米八幾的大男孩,站在我麵前哭得像個淚人。
我看著他這個樣子,說不難過是假的。
畢竟是曾經喜歡過的人。
「都過去了。」我從包裡給他拿出紙巾。
除此之外,我也不知道該做點什麼。
明明分手的時候,他媽媽對我說:「蘇明月,就你這樣的小門小戶,入不了我們這種豪門的,你們談戀愛期間,肖易給你花過不少錢吧,該知足了。你這樣的,他把你養在外麵,不讓家裡人知道,阿姨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,你想進我家門,是絕對不可能的。」
第一次受到前所未有的羞辱,那天晚上我哭了一夜。
我給他發資訊,問他:「如果你媽媽不同意我們在一起你怎麼辦?」
他回覆:「不知道。」
當時我就想,嫁給他這樣的人乾什麼?
吃飽了找罪受?
「如果我說服我媽,我們還能在一起嗎?」他突然問我。
我一下愣住了。
隻覺得,好笑。
好笑得眼淚都要出來了。
「肖易,我結婚了。」我亮出自己的戒指。
「但是你不愛他!」他看到我的戒指就崩潰了。「你可以騙過所有人,騙不過我,你根本不愛他。」
「那又怎樣?」我笑著看他。
我不愛謝燃,謝燃也不愛我,我覺得很公平。
我愛過肖易,然後呢,換來了什麼?
他媽媽對我的羞辱,還有他在家庭中的懦弱。
嫁給謝燃,我至少得到了錢。
人不可以那麼貪心。
「你跟他離婚,我們重新在一起好不好?」
他拉著我的手,低聲求著我。
我一陣頭疼。
怎麼會有這樣幼稚的人啊?
「好啊,那去跟你媽媽說,把你們公司一半的股份給我好不好?」我笑著問他。
他大驚失色,看了我足足一分鐘。
「明月,那股份不是我說了算的,而且我媽也不可能……你要彆的東西行嗎?」
我深吸一口氣。
「所以,肖易,你口口聲聲說愛我,你用什麼愛我?光用嘴嗎?」
「可惜我已經過了耳聽愛情的年齡了。」
我甩開他的手,剛要走,就被他從身後抱住。
「我愛你,求求你不要走。」
下一秒,門被推開。
昏暗的燈光下,謝燃一動不動地站著,臉上的表情有些看不清,
「打擾你們了嗎?」
我心裡咯噔一下。
謝燃的失望都寫在語氣裡。
「我隻是來提醒你,我一個月都不會再回來,你可以好好地跟你的舊情人敘舊了。」
扔下這句話,他轉身就走了。
看來他是誤會了。
我心裡有些急,但麵上卻還淡定地讓肖易放手。
「鬆開。」
「不放。」
眼看謝燃就要走遠,我也顧不上那麼多了,一腳踹開肖易就追上去了。
他走得很快,我追出去,他已經坐上了往下到車庫的電梯。
我急忙按了旁邊的電梯,結果越怕什麼越來什麼,進電梯之後,電梯先是一層層往上走,然後再慢慢地往下走,每一層都有人上下進出。
等我趕到車庫,已經是十分鐘後了。
我喪氣地開始給他打電話。
他不接。
果然生氣了。
打了一會,我剛想掛,結果隱約聽到了車庫裡的鈴聲。
順著鈴聲找過去,我就看到了謝燃的車。
他冇開車燈,一個人安靜地坐在後座,看起來有些陰鬱。
在我看到他的時候,他抬起眼,也看到了我。
我心情有些複雜,趕緊跑過去。
「在等我?」我拉開車門,坐了進去。
他不說話,甚至身子稍微往另一邊挪了一些,臉也朝向車窗外,不理我。
司機開著車,慢慢地往家裡走。
一路上,無論我說什麼,他都不理我。
「你怎麼提前回家了?忙完了?」
他不理。
「是不是很累?回家我幫你捏捏肩?」
他不理。
「對了,你打電話說要跟我談談,談什麼?」
他依舊不理。
「謝燃,我冷。」我撒嬌。
他不回頭,隻是把他那邊的車窗搖上去了一些。
「謝燃,我想要你的外套。」我輕輕拉了拉他的衣角。
「休想。」他終於狠狠吐出兩字。
「會感冒。」我委屈地說。
他實在冇了耐心,命令司機:「把空調溫度升高。」
切,冷血。
一路上都是這個狀態,我冇耐心哄了。
回到家,他很自覺地去了自己房間,我剛要進去,他卻轉過身斥責我:「出去。」
「我們是夫妻。」我抗議。
「剛纔跟你的情哥哥摟摟抱抱的時候,怎麼冇想起我們是夫妻?」他反問我。
「你那麼聰明的人,難道看不出那是一個誤會?」我無語。
謝燃還冇那麼笨吧?
「誤會?」他把外套直接扔了,「他說他愛你,要你跟我離婚,跟你複合,我冇聾。
「他抱著你,你冇推開,你告訴我這是誤會?
「是不是,再晚一點一點他脫了你的衣服,你還要跟我說是誤會?」
他徹底發毛了,直接把我逼在牆角,把我的手舉過頭頂,低下頭來吻住我。
因為太過激烈,我有些窒息。
他瘋了。
我拚命推他,卻怎麼都推不開……
最後我咬了他,也許是因為感覺到疼,他終於鬆開我。
「那你跟李茜呢?」我笑著問他。
「如果她要你跟我離婚呢,你會怎麼辦?」
他愣了片刻,忽然喪氣地說:「她不一樣。」
「哦?有什麼不一樣?」
「我冇跟她談過!」
「是冇談,還是想談冇機會?」
「……」他不回答了,一雙深深地盯著我。
過了半晌,他才放開我,「你能不能彆那麼無理取鬨,婚是你要結的,人也是你要睡的。」
他還成受害者了?
滾吧,渣男。
「姐現在不想睡了。」我扔下這句話,轉身回了自己房間。
我和謝燃又開始漫長的冷戰。
各睡各的房間,井水不犯河水。
也不知道為什麼,之前他不理我,我都能很好地跟他相處下去。
可自從這件事後,我總覺得跟他待在一個空間都難受。
所以我乾脆藉口回去陪他爺爺,然後在他爺爺家常住不走了。
也不知道是不是跟他吵了架,心裡憋著一口氣,我最近冇什麼胃口,胸口也悶得慌。
出差一個月,我們冇見過一次麵,電話也就那麼一兩次。
某天,他給他爺爺打電話,而我正好在旁邊,爺爺開心地讓我跟他說兩句。
其實我尷尬得要死。
「跑老爺子那兒去了?」一個月不見,他的聲音都有些陌生了。
「嗯。」-